第 236 章(2 / 4)

是憋着不表达出来,让每个孩子都觉得自己能行,这才是残忍。

“我没有那么小心眼的。”赵不息听出了嬴政的言外之意,她嘟囔一声。

嬴政恨铁不成钢:“朕最不满意的就是你这个心软的性子,若是朕百年之后,有人敢威胁你的皇权,无论那个人先前和你的关系再好、血缘再亲近,你该弄死他的就弄死他……”

嬴政奏折也不批了,直接离开座位走到赵不息身边,扯着她的耳朵给她灌输“皇权至上,威胁皇权的人都得死”的帝王思想。

不到半个时辰,赵不息就被嬴政说的两眼发昏,脚都站不稳。

气得嬴政照着赵不息的脑门就狠狠敲了一下。

“大秦的江山社稷,自先祖传到朕,日后再到你,你要是守不好江山,列祖列宗从地下都得爬出来揍你。”

赵不息撇撇嘴,心想她再怎么也比历史上的秦二世强。

嬴家的列祖列宗要是真的地下有灵,那在胡亥杀自己全家的时候就该出来揍他了,何止于让嬴氏直接断绝呢。

离开了咸阳宫之后,赵不息回到嬴侯府椅子都没坐热,下仆就给她递上了淳于越府上的人送来的请帖,邀请赵不息过府一叙。

“淳于越邀请我去他府上?”赵不

息有些纳闷。

她和淳于越的关系并不算亲近,无缘无故淳于越邀请她干什么?

尽管赵不息心中纳闷,可她还是去了淳于越府上。

毕竟听说淳于越那老头身体越发不行了,自己尊老爱幼,总该去看看他。

淳于府上人倒是不少,淳于越是儒家的领袖,弟子徒孙遍天下,儒家又讲究尊师重道,所以淳于越尽管亲缘寡淡,可府上并不缺人手,为他主持家事的,是儒家另外几个出名的大贤,他们都曾受过淳于越的教诲。

只是徒子徒孙再多对于淳于越的病情也都是无能为力的,一走进堂屋,一股浓浓的中药清苦味还是直往鼻子里钻。

再给赵不息送了帖子之后,淳于越就让人把他的床塌从卧房搬入了堂屋。

见到赵不息,淳于越挣扎着起身,“臣身有重病,无法行礼,请嬴侯见谅。”

在赵不息的印象中,淳于越还是那个在出版府门前中气十足怒骂周禀的健壮老者,可如今的淳于越,已经是一个风烛残年,躺在床上连起都起不来的垂暮老人了。

淳于越双眼浑浊,一头花白的头发尽管整理的很整齐,可还是因为挣扎着蠕动身体而有许多白发从冠冕中挣脱了出来,他的脸,苍老的仿佛被风雷劈过的老树皮。

可淳于越并不在意这些,他只是仅仅拉着赵不息的手,力气大的让赵不息都觉得有些疼。

“嬴侯,您告诉我,我那不争气的弟子,周禀,他在边关到底是不是为忠义而死的呢?”

淳于越的指甲刮在赵不息手背上,一双浑浊的眸子中老泪纵横。

他哽咽着:“我怕啊,我怕扶苏他们不告诉我真相啊,他们都是孝顺孩子,他们肯定担心我承受不了,都瞒着我……可我这个当老师的,得知道自己的弟子是怎么死的啊……”

赵不息和淳于越离得很近,近到她能看清淳于越脸上苍老的老年斑,闻到他身上尽管熏了香可依然若有若无的老人味,感受到他紧抓着自己的手上那一道道岁月刻下的沟壑。

淳于越哭的很伤心,大颗的眼泪从他浑浊的眼睛中冒出来,隐没在枕巾里,很快就打湿了枕巾。

现在这个房间中只有赵不息和他两个人,那些徒子徒孙都不在,或许只有在这个时候,儒家领袖才能如失去了孩子的老父一样痛哭流涕。

其他时候,他要撑着,要在众人面前做那个强大的、永不退缩的儒家领袖。

赵不息默默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手帕,替淳于越擦拭着眼泪。

过了一炷香的时间,淳于越才停止了哭泣,低声抽泣着,一双昏花的老眼紧紧盯着赵不息,在等她的答案。

“周先生勇冠三军,身死口犹衔敌之血肉,不息亦自愧弗如。”赵不息低声道。

淳于越的肩膀又开始耸动起来,他用袖子遮住眼睛,口中发出了一声呜咽。

“好啊,好啊,成璋没有辜负儒家历代先贤的教诲啊。”淳于越瞬间又苍老了两岁。

成璋,是淳于越亲自给周禀起

的字。璋,美玉也,淳于越对自己名为徒实为子的弟子寄托了最美好的盼望。

只是这块美玉最后碎在了断玉关,再也见不到亲手琢他这块玉的老师了。

赵不息又细细给淳于越说了当日她的所见所闻,从周禀死守断玉关到她在山中发现周禀的尸首,再到她斩杀了冒顿发现冒顿缺了一耳,那一耳正是被周禀临死之前咬掉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