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百一十五 盐引案陷入僵局(1 / 2)

“沈氏余孽?”龙口雅惊讶地问道。

骆养性说道:“其交代,乃沈富甲之子,为了讨好虏酋,冒险潜回收购望远镜。”

“真当我们锦衣卫吃干饭的!”龙口雅冷笑一声,又道:“此事可有操作的余地?”

骆养性想了片刻,摇头道:“怕是没有。”

“罢了。”龙口雅叹道:“急奏陛下,明正典刑。”

骆养性踌躇片刻,道:“盗印盐引案尚未查结,奏折怎么写?”

龙口雅也惆怅。

有线索,也找到了不少假盐引以及贩卖、使用者,但是找不到主谋和印刷点,完全不敢轻举妄动。

找不到主犯和印刷设备,逮些小虾米毫无意义,因为对方可以再次招募人手印刷盐引。

这是锦衣卫无能。

“走,问问沈复仇,说不定他知道线索。”龙口雅说道。

“行吧,瞎猫抓耗子,多问一嘴而已。”骆养性也是没脾气。

沈复仇已经被搞得遍体鳞伤。

刺驾案主谋的儿子,绝无轻拿轻放的可能。

见到骆养性去而复返,沈复仇叫道:“上官,小人全招了,求上官给个痛快。”

龙口雅大马金刀地坐了,道:“痛快可以给你,把你知道的都招了。”

“上官想问什么?小人全招!”沈复仇全无改名时的气概。

只求速死。

不然等到判决下来,必然是千刀万剐。

锦衣卫的刑罚都扛不住,就不要去想着扛剐刑了。

“知道南京凌国栋吗?”龙口雅问道。

沈复仇想了片刻,道:“未曾听闻,不知是何路来头?”

“我问你,你来问我?”龙口雅一挥手,番子上前,举起鞭子。

“上官上官……”鞭子还没落下,沈复仇叫道:“小人不敢撒谎,小人真不知道啊。”

见龙口雅没有表示,番子把鞭子抽下。

叭~

“啊~”

这鞭子沾了盐水,又重又疼,倒是绝不会抽死人。

太医院对这方面可是有特效药的,去腐消炎生肌去疤痕,效果绝对。

“上官,小人真不知道啊。”沈复仇哭喊着叫道。

龙口雅举起手,等番子退开后说道:“其乃伪造印信得高手,锦衣卫从他的账目上发现,有伪造盐引的印信与模板。

经查,市面上有伪造的盐引,与真盐引极其相似,估计已经兑盐不下千万引,涉案金额几百万。

若是你能提供有效的线索,本官可以做主给你个痛快。”

“上官明察。”沈复仇叫道:“小人真不知道啊,小人家海贸就挣了无数,无需如此蝇营狗苟,实在与这类人没交道啊。”

“那没办法了,本官也帮不了你。”龙口雅起身要走。

就这样吧,把沈复仇报上去,再向皇帝请罪顺便求助。

皇帝洞照万里,必然有办法。

“上官,小人忽然想起来一件事。”沈复仇叫道。

龙口雅止步。

“小人家曾经受人所托,从琉球买了一批人,三十多人,都是十五六岁,后来听家父说过,这些人卖给了湖广竟陵钟家……”

“可是竟陵派钟谭?”龙口雅问道。

“正是。”沈复仇回道。

“钟家乃文学世家,买一批奴婢似乎不足为奇。”龙口雅不满地说道。

竟陵钟谭说的是钟惺。

其少年时与同里谭元春共选《唐诗归》和《古诗归》,名扬一时,万历三十八年中进士,授行人,万历四十三年迁工部主事,又调任南京礼部祭祠司主事,迁南京礼部仪制司郎中。

在南京时,钟惺简淡自持,于秦淮河畔租一楼屋,伏案读史至深夜,每有所得辄记之,撰成《史怀》。

天启初年,升任福建提学佥事,他在闽中仍倡幽峭诗风,并且参以禅旨,令人莫测高深,有“诗妖”之名,又被一干人奉为“深幽孤峭之宗”。

文坛大佬说的就是这样的人。

但是这家伙死了几年了,骨头都烂了,跟假印案能有什么关联?

“小人曾经去过钟家,未曾见过这批琉球人,好奇时曾经问过,钟家上下似乎对此并不知情。

小人怀疑,这批人必然被用作不法,而钟家只是牙人,或许可以挖一挖。”沈复仇说道。

不知道钟家买琉球奴婢有什么用,但是尽可能抓住每一個救命稻草。

龙口雅也是黔驴技穷了,与骆养性合计一番后,决定去查一查。

到了湖广竟陵,先摸一摸钟家的底细。

好评如潮,诗书人家,富豪,乐善好施,崇佛,广接四海,人称钟惺之子钟离春为湖广及时雨……

就没有负面新闻。

“不经商,仅凭那千八百亩地,凭什么如此豪奢?”骆养性不屑地说道。

“查一查他的资金来源。”龙口雅说了一句,继续翻着情报。

“这家伙是袁世振女婿?”龙口雅坐直了身体。

不查不知道,一查就发现了端倪。

钟惺与袁世振相交莫逆,

万历四十四年,袁世振上长达两万字的《盐政十议》奏疏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