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百三十五 歪风邪气(陆周盟主2/10)(1 / 3)

去天津浪了一圈,又因皇兄葬礼歇了几天,小半个月没上朝,感觉还是那么地不想上朝。

百官行礼毕,刑部尚书高第出列,道:“启奏陛下,刑部会同各司核查广宁之败中熊廷弼王化贞二人功过,皆曰王化贞罪在不赦,然关于熊廷弼,朝臣争论颇多,臣不能决,请圣裁。”

朱由检问道:“诸卿皆有何意?”

“启奏陛下。”工部主事徐尔一出列,道:“当年广宁兵员粮草皆由王化贞掌控,熊廷弼领兵五千驻守右屯,离广宁四十里。

时王化贞溃败,百万口汹涌而下,廷弼兵五千,未曾溃败便已有功,后又护持百姓入关,如何奢求其屹然不动,坚壁固守?

臣以为廷弼无罪,请平反昭雪,以激励有苦劳的大臣!”

“臣以为此言偏颇。”朱童蒙道:“广宁惨败,臣安抚辽东,士民皆以为熊廷弼有救护之功,不该论罪,可见其功。

然其见辽东官兵驽弱则请辞,将置君恩何地?

其为经略,当守土安民,广宁失地千里,其罪在负君,大义亏欠,功不抵罪,传首九边理所应当。”

广宁惨败后,收拾烂摊子的就是朱童蒙,所以他从延绥巡抚上回来能做左佥都御史呢,确实是有能力的。

至于他给魏忠贤建生祠,皇帝都说了不追究,自然没人啰嗦。

作为当事人之一,说的话还是很有说服力的。

但是有人不服。

高弘图出列,道:“熊廷弼经略辽东是主守,化贞主战,群议皆是化贞。

廷弼屡言玩师必败,奸细当防,莫有听者,无奈以五千人驻右屯,化贞兵十三万驻广宁。

广宁溃,右屯如何得免?

假令廷弼于此时死守右屯,捐躯殉封疆,岂非节烈奇男子。

不然,支撑宁、前、锦、义间,扶伤救败,收拾残黎,犹可图将来。

朱童蒙能收拾残局,未尝不是熊廷弼遗泽。”

“陛下,臣有奏。”杨维垣出列道:“广宁溃败,熊王二人皆论死,先帝怜惜熊廷弼才,犹豫不决。

时魏忠贤索贿不成,欲速杀,其党门克新、郭兴治、石三畏、卓迈等争相指证

冯铨曾于廷弼有怨,与顾秉谦等侍讲筵,出市刊《辽东传》谮于先帝曰:‘此廷弼所作,希脱罪耳。’

先帝怒,遂以五年八月弃市,传首九边。

论广宁之败,王化贞为罪首,熊廷弼次责,主犯犹存而次责已死,岂法度也?

廷弼死,御史梁梦环谓其侵盗军资十七万,御史刘徽谓其家资百万,宜籍以佐军。

忠贤即矫旨严追,罄赀不足,姻族家俱破。

江夏知县王尔玉责廷弼子貂裘珍玩,不获,将挞之,其长子兆珪自刭死,兆珪母称冤,尔玉去其两婢衣,挞之四十,远近莫不嗟愤。

臣斗胆,请陛下查门克新、郭兴治、石三畏、卓迈、冯铨并追赃案诸人,以正法纪,昭沉冤。”

“臣有奏辨。”冯铨出列道:“辽东传非臣杜撰,而是市井评书,今日往市井亦可寻得。

而忠贤追赃,起因乃是汪文言假意贿赂魏忠贤四万金而又背信,忠贤由此记恨。

汪文言,狱吏出身,智巧侠气、饶具谋略,因监守自盗,投奔王安门下,与杨涟、左光斗、魏大中等东林党人过从甚密,人称‘白衣布相’,实为东林智囊。

纵观熊廷弼两次革职,皆因其拒附党而为东林弹劾,广宁惨败后,汪文言以奸计借魏忠贤手杀熊廷弼,当为罪首……”

好嘛,东林党与阉党又开干了。

王化贞没人搭救,因为他是罪首,连九千岁都救不得,遑论剩下的小虾米了。

而熊廷弼则是争论焦点。

实际上呢?

熊廷弼就是风箱里的老鼠,被东林党和阉党来回弹,最终身首异处。

非己则敌,不死不休,东林党人的斗争观点就是这么朴素。

朝堂一片乱糟糟,皇帝脸色越来越不好。

见状,温体仁出列道:“今科考题,圣言曰:‘党争,亡国之兆也。’

今次议题,已成党争,臣请禁止。”

你个老六,一下子把所有人都打了!

诸官愤恨不已。

“臣有罪。”诸官谢罪。

呵,愚昧,不体上意还想做大做强?

温体仁暗中不屑,继续说道:“熊廷弼经略辽东,失土辱国,死无怨矣!如此,方显高邦佐等人之志。”

天启元年,高邦佐为参政,分守广宁。

王化贞弃广宁逃走时,高邦佐辞职报告已经获批,完全可以一走了之,但他自以为“封疆之臣岂能坐视国破民苦?”,于是面见熊廷弼说:“城中虽乱,敌尚未知,可即提兵进城镇抚,人心自定,请授兵于我赴难。”

不知道熊廷弼怎么想,完全放弃了抢救,跟着王化贞提桶跑路。

高邦佐仰天长叹,哭着说:“经、抚俱逃,事去矣!松山吾守地,当死此。”

城破,自缢于官舍。

温体仁的意思是,当官就当高邦佐,死也要死在任上,这才是为国尽忠。

“熊廷弼遗骸至今不得归葬,从来国法所未有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