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百零七 压力好大(1 / 3)

呼地一阵风吹过,满天沙尘。

钱谦益扬了扬手,想要扇去沙尘,只是徒劳无功。

“直娘贼,这鬼天!”钱谦益骂了一句,全无东林大佬的风度。

延安知府张辇陪笑道:“总督,这里春天就是这般,一斤风里半斤沙,不如入安塞县衙里休息。”

“也好。”钱谦益没有虚伪地拒绝。

刚要走,只听一阵喧哗远远传来。

乌泱泱一片人,拿着木棒锄头。

延安指挥使艾穆抽刀大吼:“民乱,保护总督知府先走。”

怎会民乱?王二人头还在巡游展览啊!

钱谦益头皮发麻,尖叫道:“速报三边总督,调兵平叛!”

“总督,府台……”新任安塞知县关夫生小跑过来,气喘吁吁地说道:“下游百姓不满水源被截,聚众闹事,下官安抚不了……”

“尔为朝廷钦官,又办的是救命的事,怎么就让百姓不满了?”钱谦益怒喷口水。

以为是民变呢,差点吓尿了。

日你娘,这点事都办不了,亏老子推荐你出任安塞知县。

关夫生低着头说道:“下官真不知道怎么回事,该发的钱粮按照约定的发了,没有克扣啊。”

就你们这能力,还说东林党救国呢,我呸!

张辇内心不屑,脸上带笑,道:“总督稍待,下官去问个明白。”

莫要耽误咱老钱出阁。

钱谦益和颜悦色地说道:“速去,莫要耽误抗旱救灾。”

张辇到了百姓面前,只听叽叽喳喳个不停。

“为什么截了我们的水源?”

“说好的水道挖深蓄水,没水源了怎么蓄?”

“断了水路,就是断了活路,我们绝不答应。”

“绝不答应!”百姓们举着家伙事怒吼,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意思。

“闭嘴!”张辇怒喝道:“尔等欲造反乎?”

气势不能输。

果真,百姓为之震慑,安静了下来。

依靠延水,大家勉强续着命,尚未到造反的时候。

“陛下圣德,令官府组织水利,总督操心劳力,筹集钱粮,以工代赈。

在河道里深挖水池,是聚水的唯一方式,尔等早不说,现在来闹,是何道理?”张辇喝问。

“那也没说会把水路截断啊!”人群里有声音传出。

“截你娘!”怒吼中,正在本河段施工的百姓拿着锄头扁担冲了过来。

“狗日的,想跟我们抢水,打死他们。”

“打死他们!”

“闭嘴!”张辇怒喝道:“左右,隔开他们,有冲撞者以造反论处!”

气炸了。

再看钱总督,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。

都不知道拦一下,就这逼样还想出阁?

张辇闭眼深吸一口气,缓解了头昏,道:“现在,各自派一個代表出来说话,再啰嗦,全部拿进官府问罪。

别以为法不责众,看陕北各路反王,那么多人,谁能逃过一死?”

感谢杀头洪,坑杀俘虏虽然招致了许多骂声,但确实是让百姓惊惧。

要做官,杀人放火受招安,那是宋朝的事,本朝不好使!

别学水浒好汉,后果很严重。

气归气,张辇还是克制着情绪调解矛盾。

天干气燥,不疏解矛盾,又是一堆反贼。

好在他久镇地方,此类事情遇到了几次,颇有些经验。

只是看着拢着袖子旁观的钱总督,这气真是一阵阵往上涌。

弹……弹个屁。

皇帝擒获了魏忠贤至今也就半年不到,他已经被弹劾了三十多次,降旨训斥四次,再与钱总撕破脸,怕是其党徒得跟疯狗一般来撕咬。

连吓带许诺安抚了百姓,张辇凑到钱谦益近前,道:“总督,下面办事的官吏良莠不齐,发生变故无力处理,应该集中教导一番。”

你说我没经验?这可是打钱总的脸!王夫生欲言又止。

虽说有钱总站台,到底是在张辇手下干活的,先忍着。

“事务繁杂,集中一处不切实际,张抚台不如把施政经验总结一番,抄发各地。”

“下官必定尽快总结出来。”张辇赶快答应。

这事弄好了可是大功一桩,最起码可以抵消皇帝的训斥。

延安府热火朝天,西安府也没闲着,同样有这种那种的问题。

泾阳县没什么问题。

事情越多,越能看出地方官的办事能力和号召力。

以路振飞的威望,一句话下去,本地百姓就积极配合兴修水利。

只是在种植番薯和玉米这件事上,大家有些为难。

没种过,怕绝收。

为了推广,路振飞亲自下到了地头。

把两粒玉米放进坑里,踩一脚后,填土,盖上草叶。

“这个土比较湿,无需特意浇水,要是实在干了,可以浇水。”路振飞又一脚踩下,全不顾下面垫着的粪土。

“这是朝廷精选的抗旱作物,你们看中间很宽,留作种番薯。

番薯如何种植,后面会有人来教导的。

你们不要抗拒,老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