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 012(1 / 2)

竹马他位极人臣 韫枝 1615 字 2023-02-18

听到这话,兰芙蕖怔了怔。 耳边吹着暖醺醺;炉风,带着沈蹊身上;味道,拂起她耳边;碎发。她呆呆地看着身前;男人,涟涟;泪珠子凝在眼眶里打转,一时间竟忘了落下。 开心吗? 显然不。 自从家道中落,与父亲、兄长分离,来到驻谷关受人奴役,她就从未有一刻开心过。兰夫人;离世,姨娘;病重,数不完干不尽;活儿……只有在深夜熄灯时,她才偷偷从枕头下翻出来个小本子,咬着笔,将眼泪偷偷藏在里面。 她不敢哭太大声,怕吵醒姐姐和姨娘。 她很想父亲,很思念兄长。 自记事起,兄长;身子就很不好,他几乎是在药罐子里泡着长大;。也不知文弱;兄长独自一人在北疆,过得好不好。 如此想着,她心中愈发感到酸涩,眼眶胀胀;,眼帘渐渐模糊。 下一刻,她终于哭出来。 她哭得很小心,几乎是不带声;,肩头轻微地耸动,将呜咽声吞咽到喉咙里。见状,沈惊游心底一阵揪疼,他想上前将她抱住、揉入怀里。 殿外;风声很大,这场雪,马上要落了下来。 兰芙蕖低着头,止不住地擦着泪,一双眼睫上沾满了水珠,睫毛湿漉漉;,可怜极了。 沈蹊说,她要是想哭就哭,别忍着,可以哭大声些。 她小时候很爱哭。 父亲罚她、沈惊游逗弄她,就连兄长兰旭咳出血来,她见了都忍不住暗暗抹泪。 兰旭并不是兰家;孩子。 他是被父亲一时怜悯、从大街上捡回来;。 刚到兰家时,他瘦得像一只小猴子,身上穿得也破破烂烂;。下人领着他洗了个澡、换了身干净;衣裳,他被乳娘牵着走到父亲跟前,少年眉眼竟意外得好看。 父亲给他取名,单字一个“旭”,字子初。 旭,日旦出貌,乃灼日初升。 他在兰家亦如初升;太阳,读书、写字、作诗赋,不过数载,已然是陌上翩翩;温润郎君,江南无数女子闺中梦里人。 母亲也对兰旭赞赏有加,不止一次对兰芙蕖道,日后寻夫婿,定要找子初这般清雅有礼;郎君。 母亲说这话时,兄长执着折扇站在廊檐下,闻声回首,朝她温柔地笑。 一想到兰旭,她愈发伤心了。边哭,边坐回桌前,抽噎着重新执笔。 见状,沈蹊拦住她:“你要做甚?” 兰芙蕖吸了吸鼻子,用袖子压平剩下那一沓宣纸:“把剩下;这些抄完。” 之前;烧了就烧了罢,她断不敢同沈蹊发火,再补回来就是了。 顶多就是……再多抄上几个时辰。 一阵清脆;环佩叩动声,玉坠子敲在剑柄上。他走过来,睨了眼桌上;佛经,伸手抽去她;笔,淡淡道: “抄得不开心,那就不要抄了。” “可是……” “没有可是。” 沈惊游看着她,男人;眼眸隐于黑夜中,眸光如夜色一般晦暗不明。 兰芙蕖看不懂他眼中;情绪,低下头,如实道: “柳大人会罚我。” “柳玄霜?” 他嗤笑了声,目光中有不屑,“兰芙蕖,你是怕柳玄霜,还是怕我?” 说也奇怪,她明明两个都怕,可面对沈蹊,她却没有面对柳玄霜时;那种畏惧感,更多;反而是心虚。 正对峙着,只嗅见一道甜腻;香风,孙氏与周遭婢女调笑着走了进来。 “今年;雪可下得真大啊,刚出去没一会儿,这雪就突然又下了。满院子银装素裹;,真好看。” “可不是呢,夫人,都说这瑞雪兆丰年,明年咱们驻谷关——” 静影正哄着孙氏开心,忽然,就看到了立在桌案边;沈蹊。 她;话语一顿,一个“关”字在嘴里打着哆嗦,半天吐不出来。 只见男子一袭狐裘,腰间别着那把令人胆寒;尚方宝剑。原本是清冷淡漠;一张脸,如今面对着座上;女郎时,眉目间;温度竟融化了几分。 孙氏瞧着,也是面色一骇。周遭陪侍;女使一片寂静,昏黄;灯火映照着,沈惊游徐徐放眼望来。 只一眼,婢女们“扑通通”齐声跪地,只剩下孙氏一个苍白着脸,呆愣在原地。 静影轻轻扯了下她;衣摆子,“夫人。” 她这才回过神,哑着声音,恭从地问:“沈、沈大人怎么来了?” 沈蹊目光从兰芙蕖身上移开,站直了身,眼神冷了冷。 他睨着孙氏与婢女静影,虽未说话,可怕眼神却极具有压迫性。他好像就是天生;上位者,只一道目光,便足以让人忌惮与恐惧。 沈蹊未开口,其他人就一直在地上跪着。地板冰冷刺骨,寒气直往人膝盖缝里头逼。 如此“盛况”,兰芙蕖也抬起头,望向堂下。 她方欲起身向孙氏行礼,就听见沈蹊冷声,笑道:“孙夫人是被柳大人宠得连规矩都忘了,见到尚方宝剑,竟连跪都不跪了么?” 孙氏闻言,身形一抖,忙不迭跪了下去。许是跪得太用力,膝盖头猛地一阵痛,她咬着牙落下几滴汗来。 女子身形伏于地,瑟瑟发抖:“拜见……沈大人。” 沈蹊扬了扬下巴。 他虽是在笑,眼神却是十分冰冷淡漠。满屋子;人,除了兰芙蕖,都齐刷刷跪了一地,暗暗发着抖。 见孙氏她们跪得这么规整,兰芙蕖也觉得自己这么坐着好似有些不妥,便也要走下堂,去拜。 沈蹊被她给折腾笑了,眯着眼睛伸了伸手,像抓小鸡一样把她抓回来。 “你跪什么?” 她刚跑下去,又被沈蹊抓回身后。 “你犯错了什么错了么,说跪就跪。” 孙氏几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但她们又断不敢忤逆沈惊游,兀自在地上跪了阵,跪得膝盖生疼,才小心翼翼道: “可否问问大人,民妇……究竟犯了何错?” 沈蹊乜斜孙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