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8、王御寇在此(一)(1 / 3)

待众人各自去做准备时,于禁也传来了糜令,让其通知糜氏商行带头串联城内豪族,商会,组织民团,协助守城。

虽以糜氏为纽带,知道其与王政早有瓜葛,于禁也还是放心不下,不给武器,仅仅是要求其多多制作军旗,以百人为队,自家再派出十人为守,管理监视,兼而有之。

两军作战,除了那些生性爱剑走偏锋,大部分主帅若要兵行险着,自是因为实力不如。

而于禁这番分兵行险,更是扩大了自家兵力薄弱的劣势,已到了如履薄冰的境地。

袁军一旦攻城,便立刻露馅。

便是袁军不攻城,他也要防备城内有人不安分。

想到这里,于禁双眉一扬,决定先做些事,安抚内部。

“立刻命人通传全城,天公将军大展神威,连战告捷,已是一月便攻陷彭城全国,尽取诸城。”“获此捷报,今晚本将要设宴全城,为将军贺,各家望族的家主和嫡长子务必尽数到场!不可一人遗漏。”

这一番话,自是虚虚实实。

王政派出信使时,只告知了郓亭有失,当时夺下的也不过是彭城和另外两县而已,离占据彭城全国还差的远呢。

于禁却是管不了了,这时要做的无非是抖擞威风,缓解此时大军压境的阴郁。

看似是为天公将军贺,实则我暗中提醒城内所有人:

别看现在有袁军兵临城下,将军可已经攻克彭城了,此时搞不好就在回援的路上...

安分点!

莫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!

“准备一百刀斧手,”于禁唤来亲兵,吩咐道:“筵席散后,每家扣一人,留在郡府,没有我的命令,不得出府半步!”

“若有人不愿,不从,杀!”

“这...”听到这话,亲兵面露迟疑:“老爷,今夜之后大军过半出城,咱们的兵力可就更少了,在这时这般霸道,要他们献出人质,是否不妥?”

他是提醒于禁,这时要逼着这群人狗急跳墙,可未必压得住啊。

“你错了。”于禁笑了笑,道:“正是如此,才越要这般行事!”

身处劣势时,若不欲人看清虚弱,反倒要愈发强势,霸道,才能化被动为主动,进而破局,取胜。

似是黄天昭示他这番应对得宜,做出决议后,云层竟似变得稀薄起来。

风一吹,像一堆一堆滚动的黑烟。

雨水倒是仍不见小,滂沱得发出噪声,鞭子似的抽打在雨篷上,倾斜而向下淋注着。

棚外守城的士卒,披着斗篷,冒着大雨;

哗哗雨声里,偶尔传来军官渺弱的指挥命令。

又是一阵闪电雷鸣。震撼得人心里发颤。

远处摇摆的田禾、近处巡逻的士卒,随着电光映了一映,一刹那间,一切又被无边无际的黑暗吞没。空气冰冷,亲兵找来个披风,为于禁披上。

内乱已做了对策,接下来,便是对外了。

各路人马出城在即,没时间细细斟酌,于禁看了眼天色,果断下令:“夜近戌时,令诸将听我鼓声为号,一起出城。”

要想敌人不攻城,自家这支纸老虎装的久些,便如在要求豪族们送上人质一样的道理,于禁想到的对策,依旧是显得强势!

他要趁雨夜主动进攻!

让敌人不能辨其虚实,陷入猜度。

......

风雨飘摇,于禁伫立城头,远望各处城门,随着激昂的鼓声,各部鱼贯出城。

依稀的火光下,瞧不真切,远远观之却是黑压压一片,如潮涌欺负,似极了此时于禁的内心。

人算毕,看天算。他的各种布置,成或不成,最终,要看敌将的反应。

若敌将是个有勇无谋的匹夫,那这么多的虚张声势反倒成了笑话。

此时袁军的营地上,亦是人来人往,穿梭如织。

前营基本竣工,中营、后营,初具雏形。

军官们顶着风雨,扯着嗓子呼喝指挥;老兵们则呼呼喝喝地催促着那些强拉来的徐州人加快构筑速度。

层层营帐中,文丑登上搭好的望楼,放眼看去。

此时闪电划过,现出远处的开阳竟是黑糊糊的怪异形状。

“颜公子。”文丑头也不回地问道:“以你所见,黄巾贼今夜还会不会来攻?”

“在下一介儒生,不通军略。”颜楚有些畏惧地望了望文丑,喏喏答道:“怎敢在将军面前清谈妄言?”

他此时哪里还有心思关心这些啊。

自在郓亭看到那等令人作呕的血腥场面后,颜楚的心中是一万个后悔啊。

悔不听老父之言啊,自己当真是色迷心窍,竟为了两个婢女自陷险境!

此时他的脑中再也没有什么简氏姐妹的身影,只想着远远逃离,离眼前这凶人越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