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天安稳了情绪，跟着两个童子说了好几遍自己没有事。

灵顽和长青虽然有些担心，但见灵王出手化解了，便知道不大可能有什么后患。

过了一会儿，镇岳灵王宣着黄天倒跟前去。

黄天还有些惴惴不安，只希望灵王不要发觉什么。

但见着灵王还算和颜悦色，还给了黄天一个位置坐下。

灵王上下打量一下黄天：“自上次你这个小滑头献礼，不过一年有余，你便已经更易过一次根基了？倒是难得，难怪成了福神，却是有些机缘。”

“嘿嘿，多谢灵王上圣关心，是有些机缘。”

“这些熘须拍马的话不必讲，我这些日子也有听闻，你在域外战场蹦哒得欢乐，不想你勾搭上了我两个童子，若不是刚刚发觉那道魔念，我还不曾发觉你在这里偷闲。”

“灵王上圣明鉴啊，我是不堪赐福，才躲清净的，早先单知道福神死亡率高，却不知道为什么高，来了这里，也没个人主动告诉我，还是我主动去问了两位司命福神前辈，他们哪会管我死不死的，只管自己活不活罢！”

黄天打蛇上棍，叫起了委屈。

“你收了钱。”

灵王面无表情。

“拿人钱财，替人消灾，这是规矩。”

黄天这回没话说了。

“你身上那道魔意是十方老人身上的，你见过他么？”灵王主动问起。

“十方老人？”黄天好奇问道：“是一个穿红袍的老头么？”

灵王点点头：“此人，佛道魔三相皆修，后自创十方魔道，有一部十方魔论，将天下魔物，分做十类。”

“一曰天魔，二曰地魔，三曰人魔，四曰鬼魔，五曰神魔，六曰阳魔，七曰阴魔，八曰病魔，九曰妖魔，十曰境魔。”

黄天听着灵王语气都有些莫名，问道：“那他是什么十恶魔头吗？”

“难说。”

“不过他喜欢与人辩论，其实也算魔考，若能通过魔考，便可升阶，若通不过，往日修行皆作虚幻。”

灵王道：“你谨守本心便好，好生修持，自然不会被歪理邪说所迷惑。”

黄天见灵王还算和蔼，鼓足勇气，开始自爆。

“其实不是我遭遇到了此人，是我第二元神遭遇了。”

“只是我那第二元神经三界山甬道，入了蛮荒洲去，小神不敢有所隐瞒，此魔意也是从第二元神处传播而来。”

灵王笑了：“你倒是实在，只是自爆马甲，太过于草率了，第二元神之法，九洲并不隐瞒，甚至身外化身也是极多。”

“也许你看见一个卖菜的老妇人，她却是某位道姆的化身，见着一个渔夫，说不得便是某位龙神。”

“便是我，从古至今，也有百八十个分身，其中相当一部分都不在此世界，而是在他处大千世界，修行证道。”

“……”黄天惊掉了下巴，原来灵王这么会玩。

“如今你所担忧，是第二元神脱离掌控吧？”

黄天微微点头。

“这个不必忧惧，此魔意不是种于第二元神身上，是种在你身上，你是本源。”

“此为竟乱邪杂之魔，第二元神源头在你，一荣俱荣，一损俱损，你若不思考，不忧虑这个问题，第二元神根源清明，自然也不会如此。”

“你若时刻防备，担惊受怕，便是被他种下了魔念，会孵化出魔种，如此入魔其实是你，偏执的也是你，你若是不断怀疑自己。

便会失去“我”，放弃了“我”，你的第二元神才会逐渐觉醒“我”的状态，最终和你自相残杀，宣夺主权。

灵王说得玄玄，但黄天听出其中关系了。

大概是，如果黄天自己觉得自己有精神分裂症，不断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个人格，担心另外一个自己会将自己取而代之，并且神经兮兮的。

那么大概率会成真。

如果从一开始就坚定自我，便会壮大自身信念，自身主权，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。

“这是一个陷阱，魔试就是如此，喜欢这样挖坑，试探人心。”

黄天得了灵王明师提点，一下子豁然开朗，解开心结。

刚刚灵王出手相助，将黄天从魔魔之中唤醒，只是不让黄天沉沦，如今解开心结，便是教黄天“以魔法打败魔法”，不要绕进十方老人的圈套里面。

十方老人的核心思想是：“除我皆魔”。

那么第二元神，算不算“我”呢？

这话是当面说给第二元神听的，但其实是透过第二元神跟黄天说的。

十方老人希望有一个人能够真正和自己辩论魔道。

可能他以为，一个化身就是如此魔神，真身也一定对魔道颇有见解。

但黄天真的只是一个，非常单纯，非常善良，一心往天庭靠拢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