府邸内院的气氛逐渐轻松起来, 佟皇贵妃心情不错的指挥起宫人筹备准备，一边折腾还一边细细问着胤佑更多的：“渔船长什么模样？出海一会能捕捞到多少鱼儿？海里有多少种鱼？和你们上去海州城沙滩相比一样吗？……”

佟皇贵妃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。

胤佑向来是用无数问题将别人问倒，还是头一体验到被别人用问题击倒的感受。他整张小脸都皱成一团, 苦哈哈的看着佟皇贵妃，后面还有什么他也不知道啊？

佟皇贵妃双一眨不眨的盯着胤佑。

胤佑冷汗涔涔而下, 半响他搔着自己脸颊：“佟母妃, 咱们汗阿玛来以后，请汗阿玛带们一起去逛一圈好不好？”

佟皇贵妃这惊觉自己的失言。

她脸颊泛起一丝绯红, 神乱飘，许久轻轻咳嗽一声：“是，是啊……皇上来再说。”

胤佑眨巴眨巴。

佟母妃身为皇贵妃, 实际上的后宫之主，除去自己住承乾宫时能到她灿烂笑靥以外, 平尤其是出宫以后, 为了接待诸多外臣福晋命妇时候彰显出皇家气韵, 她都是一派高贵端雅，矜持稳重的样子，哪有现的可爱模样？

胤佑咂咂嘴, 叹了口气。

额娘和佟母妃疑惑的视线中, 他晃着小脑袋：“还是儿臣运气好, 能看到佟母妃这么可爱！”

佟皇贵妃万万没想到会到这样的点评，连耳朵根都红了。至于成嫔则被惊得睁大双，上前揪住儿子耳朵那么一转：“臭小子，瞎说什么呢！”

“儿臣说的都是实——嗷嗷嗷！”

“再瞎说，额娘就揍你屁股！”成嫔上手威胁。

胤佑：……qaq

他捂住耳朵，叫屈的声音险些穿破天际：“儿臣说的是实哇——没到佟母妃这般的模样，对汗阿玛和四哥来说多可惜！”

原本就憋笑的宫人们齐齐垂下头。

他们双目直视脚背, 瞳孔地震，竭尽全力控制住肩膀的颤抖，更死死咬住唇瓣唯恐流出不该出现的笑声。

成嫔：…………

这个儿子还是打死算了！

远远的码头上，康熙和胤禛齐齐打了个喷嚏。两人齐刷刷的揉了揉鼻子，皱了皱眉角，环视周遭一圈以后又将视线落前的渔船上。

渔船已经伤痕累累，早已不是早上胤禛看到的模样。船上的人员死伤不少，抓捕伤员搜查船只的时候，居然还从船舱里寻觅出一批活着的百姓。

为什么要说活着？

当然是船舱的角落里还有几具腐败肿胀的尸体，尚且活着的百姓，其中不少人都已经变得骨瘦柴，一到官兵们的身影，他们先是不可置信，后是欢喜激，到后更是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，几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。

有欢喜的自然也有脸色灰败的。

这几人和前面那些人明明呆一个船舱里，却是坐的分两头，他们瞧着气色就有好许多，不但没有前者那么瘦弱，而且连穿着的衣服都瞧着干净许多。

当然前者欢欣鼓舞，庆祝自己得救的时候，这些人也是面露绝望，呆若木鸡的任由士兵将他们捆绑绳索上。

康熙使人将他们带了下去。

审讯交给福州府衙门的官员和侍卫进，其余人的目光则齐齐落渔船上的那尊大炮上。

这尊大炮被安装一个可移支架上，想要使用的时候可以从下方推出来，而平时上方堆积着满满当当的渔获，很难发现其中居然还有暗格的存，更难以发现下面居然是个隐秘的炮台。

这种精湛的技术让人大吃一惊。

更让人上头的是施世骥的语，作为现场的第一指挥官他面色凝重，给出一个惊掉所有人下巴的答案：“禀皇上，奴觉得这尊大炮的威力……怕是与中型大炮接近！”

言一出现场一片哗然。

一艘民用渔船上装载的大炮威力，接近甚至不亚于中型大炮？

官员们面面相觑，议论纷纷。

至于水师提督施琅也变了脸色：“世骥，你说什么？这怎么可能？”

福州府尹连连点头：“是啊，是啊。”

他担忧的盯着施世骥：“……世骥是不是船中的缘故，许是看差了？”

也难怪他们这般想。

要知道中型大炮神功将军型，乃是已过世的传教士南怀仁亲自设计，被皇上赞叹不已的同时还与轻型大炮神威将军型，重型大炮武成永固大将军型一起载入会典之中，今已各地军营内使用，其设计图和制作工艺都是朝廷机密，被严加看管，根本不可能走漏。

福州府尹看了看渔船上装载的大炮，又小声说道：“这尺寸都比中型大炮要略微小上不少。要是真和世骥你说的那样……岂不是……岂不是……”

岂不是比中型大炮还厉害？

这还是一艘渔船上的？福州府尹连连摇头，怎么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。

纳兰性德却想到了另外。

他面上浮起一丝寒意，喃喃低语：“要是真是，能渔船上就做到这般接近的炮程和效率，要是换做真正的军船，换做几十艘，上百艘……毫无防备的情况下，只怕福建水师都会遭到巨大的损失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