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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招待所,姜瑜拿出介绍信订好了房, 回到屋子里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就准备睡了。

小静一路跟随着她, 见她这半点不忧心的模样, 忍不住插了一句嘴:“姜瑜, 你真的不担心钟灵秀会来找你吗?”

“这不有你看门吗?鬼又不用睡觉。”姜瑜想了想似乎不对,拿出两个小纸人, 往桌子上一放,“我忘记了, 你受伤了,进修养符里养着,外面有它们看着。行了, 大冬天的,冷死了,休息。”

她窝进了被窝里,卷起被子,没多久就睡着了。

小静好奇地看了一会儿尽职尽责地守在床头的小纸人, 放心地跟着钻进了休养符里。

只是躺下没多久,这钟灵秀没来找麻烦,倒是招待所里先乱了起来。姜瑜迷迷糊糊地听到外面有人嚷着“救火了”,她睁开眼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,窗户外面的浓烟从缝隙中挤进来,呛得人非常难受。

姜瑜捂住鼻子,拿起自己的东西快速地出了门,跑下了楼。出了招待所才知道, 原来是招待所一楼不小心发生了火灾,好在扑灭得快,没造成什么财产损失和人员伤亡。

不过姜瑜她住的那一排房屋是没法住了,烟熏火燎的,屋子里全是烟味,估计得敞一敞,明天再修补一下才能住。

同住那一排房屋的几个客人都很头痛,好在招待所今天比较有人情味,主动答应帮他们换到另外一排没怎么受火灾影响的客房,让大家后半夜能睡个好觉。

现在这个年代也没客户至上的理念,能答应换房就不错了,大家打着哈欠,拿着行李去了另外一排客房,各自回屋睡着了。

殊不知,等招待所安静下来后,两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偷偷进了门,在招待所值班人员的带领下到了先前发生火灾的那一栋楼的二楼,推开了其中一扇门,小声说:“就是这里。”

“好,多谢王姐。”怕引起别人的注意,这两个家伙不敢开灯,拿着手电筒悄悄进了屋,先是扫了一眼桌面,干干净净,其中一人说,“牙刷带走了,衣服也不在。”

另一个说:“那只能找头发了。”

他们把手电筒晃到床铺枕头上,很快就在枕头上找到了一根二三十公分长的黑发。那人惊喜地喊道:“老于,找到了,这些个小娘们喜欢留长头发,头发长了就容易掉。这下可以交差了。”

老于也很高兴,他小心翼翼地把这根头发装进了一个空的信封里,犹不放心,想了想,又把姜瑜先前睡过的枕套给拆了下来,团成一团,拿走了。

下楼的时候,正好碰到招待所值班的王姐。

王姐看到他手里那团熟悉的花色,当即变脸:“你咋把我们的枕套给拿走了,说好只是找点小东西的。”

老于二话不说,掏了五块钱塞给她,堵住了她的嘴:“够赔这个枕套的钱了?”

王姐马上喜笑颜开:“够,够了,下次有帮忙的尽管说。”

老于没搭理她,转身迅速地出了招待所,消失在黑夜中。

他匆匆跑回去,把信封和枕头交给了王般。王般又拿过去交给钟灵秀。

钟灵秀已经在院子里设好坛,万事俱备就只欠东风了,见王般真把姜瑜的头发拿到了手,非常兴奋:“这是她今晚才掉的头发,离开她的头不足一小时,还带着她的精气神,甚好甚好!”

他穿着道袍,拿起法器,上香施法。院子里,烟雾缭绕,无端端地竟让王般觉得很肃穆,很心悸。他期待地看着钟灵秀,等着他把姜瑜的魂魄勾来,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姜瑜。

***

姜瑜做了一个奇怪的梦。

像她这种活了三辈子的修道中人,平时很少做梦。

可今天这个梦格外的长,而且明明知道是梦她却怎么都醒不来。

她梦到了“姜瑜”的一生,幼年丧父,在祖父母家备受欺凌排挤,后随母改嫁到周家,明面上的欺辱少了,但暗中的排挤多了。

她看到小小的“姜瑜”下雪天还穿着一双破了洞露出脚趾的烂布鞋上山捡柴,背着比她还高的干柴下山,山路崎岖湿滑,十来岁的小姑娘从坡上摔了下去,手臂上割开一个大大的口子。她爬了起来,抹了把泪,把背篓扶起来,将掉落了一地的干柴一一捡回去,重新捆好,背着下山回家。

“姜瑜”回去时,已经过了晌午,冯三娘看着她这幅狼狈的样子,把她拉进了厨房,抱在怀里伤伤心心地哭了半天,然后把留在锅里的玉米糊糊端给她:“小瑜,妈的好女儿,妈知道你受委屈了,不过你周叔对你也不薄,这是他特意让我给你留的玉米糊糊,把最浓的一碗留给了你。好孩子,多吃点,咱们要好好表现,让你周叔知道你的好。”

画面一转,到了77年,恢复高考的消息传来。“姜瑜”瘦巴巴的身躯挺得笔直,素来沉默、木讷的眸子里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彩。她激动得满脸通红,扔下锄头一口气跑回了家,对冯三娘说:“妈恢复高考了,我要参加高考!”

冯三娘放下了手里的活计,面有难色:“这……参加高考要钱?最近建设正在说亲,家里正是用钱的时候,你周叔他……”

“去,娃想参加高考就让她去,娃知道上进这是好事,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