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9、虚惊呀(1 / 3)

(师尊,你尾巴压着我了);

重樱话音刚落,师千羽的影子一晃,直接到了重樱身边,接着,她眉心一凉,被他贴了张符纸。

与此同时,脚步声在门外响起。

一个声音说道:“咦,灯还亮着,难道里头还有人?”

师千羽伸手,将重樱抱在怀里,一手捂住她的唇,一手掐了个法诀。

屋门被人推开。

两道人影走了进来,其中一人是教他们音律的李夫子,走在李夫子身边的是宫明月。他的眉眼沾了雾气,削淡了凌厉之色,望过来的瞬间,眼神雾蒙蒙的,不禁令人屏息。

重樱手脚僵了一瞬,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师千羽抱在怀里的,立时去推他。

师千羽的手臂牢固得宛如铁铸,整个人岿然不动,没有半点声息。她的后背抵着他的胸膛,隔着单薄的衣裳,能清晰得感受到他肌肤传来的体温。

重樱面如死灰,仿佛已经看见到宫明月大发雷霆,化出蛇尾,第一个将师千羽击杀的画面。

出乎她意料的是,宫明月往她这边淡淡看了一眼,就收回了目光,转而去看桌上烧了一半灯油的铜灯。

跟没看见她似的。

重樱抱着木匣子的手,止不住地颤抖着,她几乎用尽全身力道,才勉强抱住它。

木匣子里都是她带来的诗集和师千羽临摹好的作品。

宫明月朝铜灯走去,停在那里,一动不动,只有眉尖蹙了一下。

李夫子说道:“许是最后一个走的忘了熄灯。今日不知是谁在此值班,居然犯下此等大错,待我禀报给山长,记他一次大过。”

今日值班之人已被师千羽买通,但记过处分非同小可,怕是会将师千羽供出来。重樱回头望向师千羽,师千羽已经松开她的唇,唇畔微翘,冲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。

“宫大人?”李夫子愤愤说完,发现宫明月依旧站在桌前,神色阴沉,不知在琢磨些什么。

听见他的声音,宫明月眼眸漆黑地向他望来。

“宫大人身为大魏的国师,白日里为皇上分忧,夜里还要同我一起巡视,真是辛苦了。”

“身为书院的一份子,领了书院的薪俸,这些都是我应当做的。”宫明月走到窗前,将窗门合上。

他几乎是贴着重樱的身体的,再偏一点,就会撞到重樱的身上。重樱的心脏猛地提起,在他转头与她对视的瞬间,整个人吓得快要晕厥过去。

幸而宫明月没表现出什么异样,关了窗户后,慢吞吞地往门口走去:“夜已深,我也乏了,李夫子,既无事,我们走吧。”

李夫子将桌上的灯吹熄,跟着宫明月走了出去。

雾气愈发浓了些,笔直向下的台阶,一半隐没在雾气里。重樱推开屋门,蹑手蹑脚地从藏书阁走了出来。

师千羽跟在她身后。

重樱抱着木匣子,转身对师千羽道:“今日麻烦师公子了,大恩不言谢,日后若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,师公子尽管提。”

师千羽笑道:“樱樱姑娘客气了,举手之劳。”

“不早了,师公子早些回去歇着吧,要是累坏了身体,却是我的不是了。”

师千羽握拳轻咳一声:“樱樱姑娘也早些睡,明天见。”

“明天见。”

重樱目送着师千羽的身影消失在夜雾里。

山里昼夜温差大,白日里燥热,晚上有些凉飕飕的,方才虚惊一场,身上渗出了汗,此时站在寒气里,不由打了个哆嗦,重樱赶紧迈着步伐离开。

走了几步,忽觉身后一道凌厉的目光紧紧将她锁住,她回过头去,只见一团团雾气弥漫,整座藏书阁在雾中漂浮,什么人也没有。

大晚上的,又下了雾,难免会疑神疑鬼。

重樱加快脚步。

片刻后,就在重樱刚才站立的地方,一身红衣的宫明月从雾气中走了出来,眉目昳丽,眸光森森。

“宫大人久等了。”李夫子提着灯笼从夜色里跑了过来,气喘吁吁地说道,“也不知是怎么回事,突然闹了肚子,让宫大人笑话了。”

“人有三急,李夫子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
宫明月不过在雾里站了会儿,那身绯色的长袍,蒙上一层淡淡的水汽,颜色浓烈得宛若鲜血般凄艳。

他本就是极为冷艳的长相,那双桃花眼望过来时,目光温柔又薄凉,令人联想到堆满枯骨的忘川河边,日日徘徊的艳鬼。

李夫子的声音堵在喉咙里,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

“李夫子可放过风筝?风筝飞上了天,看似自由,却不知无论它飞得多高多远,始终掌控在别人的手里。”

宫明月的话题跳跃得让李夫子反应不过来,李夫子尚未接话,只听得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:“这小东西麻烦得紧,松了手中的线,它便乘风而上,越飞越高,再也找不见;若收得紧了,又会崩断手里的线,索性摔得粉身碎骨,让你什么都得不到。”

李夫子听得一头雾水:“宫大人怎么突然提起放风筝了?”

“一时有感而发。”宫明月阴沉沉地笑了一声,笑得李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