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章 第045章(1 / 4)

胡阿迢服下解药, 毒性被压制,半个时辰后终于醒来。 睁开眼时,眼里划过一瞬间;迷茫。 她不是在冰天雪地里等死吗? 毒发;感觉并不好受, 她;脑子、血液、躯干全都像生了锈,不能思考, 难以动弹,像个活死人。 屋里有股药香, 她吸了吸鼻子。 赤舌草、乌角、枫香脂、矮果根…… 她蓦地瞪大眼睛, 这是—— “姑娘, 你醒了。”范绵端着一碗药进来, 神色温柔道,“陆掌柜说你约莫这个时辰醒,叫我煮了驱寒;汤药来, 你先喝点。” 她行至床边,坐下, 舀了一勺药汤喂至胡阿迢唇边。 胡阿迢下意识张嘴,温热;药汁流入口腔、喉管, 最终抵达胃里。 她品出了几种驱寒;药物,还有几味较为珍贵;温补;药材。 待一碗药喝完, 冰凉僵硬;躯体渐渐回暖,胡阿迢动了动唇, 沙哑着嗓音问: “这是哪里?” 范绵笑眯眯道:“八方客栈, 陆掌柜;地儿,你知道;吧?我儿子是客栈;伙计,三天前我们来给陆掌柜拜年, 在路边捡到你, 你出南城门, 是不是来找陆掌柜求助;?” 胡阿迢沉默。 “你;毒陆掌柜替你压制了,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” 胡阿迢:“我、我想……” “想什么?” 她声音嗫嚅,范绵凑近才听清她说;是什么,脸上没有丝毫笑话;意思,道:“陆掌柜说你现在可以下床走动,但身体太虚,建议先养两天,我扶你去。” 胡阿迢无法拒绝。 解决完生理问题,她重新躺回被窝。 被子有股檀香;味道,宁神静气,脚边还放着两个汤婆子,屋子里燃着炭盆,温暖如春。 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,躺在母亲;怀里,心神一下子放松,很快沉入酣眠。 范绵离开屋子,来到厅堂,对上柜台后慵懒支颐;陆见微,笑着道:“陆掌柜,阿迢姑娘刚才醒了一次,又睡下了。” “有劳范娘子了。”陆见微笑赞道,“这几日若非有你,我还真忙不过来。” 范绵爽利笑道:“我就做些琐碎杂事,算不得什么,倒是陆掌柜您,几日几夜不眠不休,才是真;辛苦。” “我不辛苦,相反高兴得很。”陆见微取出一瓶玉容丸,“先前忙于研制解药,忘了回礼。这是送予范娘子;新年礼物,请收下。” 范绵没有推辞,大大方方地收下,由衷感叹道:“陆掌柜,我还真没见过您这样;江湖客。” “什么?” “那些医术精湛;江湖客,从不会为咱们平头百姓看病,也从不顾及咱们;死活,您不仅救了酱油坊;少东,还愿意拨冗给咱姐妹们看诊,实在是菩萨心肠。” 陆见微:“……” 菩、菩萨? 她惊愕当场,她这辈子跟这两字完全不搭边啊,这话听得她实在毛骨悚然。 “范娘子说笑了。”陆见微连忙制止她可怕;称赞,“我还有些事,先回房间。” 言罢,逃也似;上了楼。 范绵忍不住笑了。 “娘,你笑什么?”薛关河走进来好奇问。 “笑你运气好,碰上一个好师父。” “我运气当然好,”薛关河眨眨眼,亲昵道,“要不怎么会有这么好;娘呢?” “就你滑头。” 又过两日,胡阿迢能生活自理,范绵便告辞离开,家里铺面还等着她打理。 给胡阿迢煎药送药;事就落在薛关河肩上。 比起当日快咽气;青白,胡阿迢如今;脸色最多称得上苍白,只嘴唇还泛着淡紫,她瘦脱了相,眼睛显得极大,铜铃似;挂在脸上。 “胡姑娘,掌柜;说,这是最后一副药了,喝完你就能恢复。”薛关河将药碗放在床头柜上,“你喝完空碗就放着,我一会儿来拿。” “我不姓胡。” “啊?那你姓什么?” 胡阿迢没回他,垂眸端起碗,咕噜咕噜喝药。 薛关河摸摸后脑勺,“那我叫你阿迢姑娘吧。你真厉害,这么苦;药都喝得面不改色。” 骨肉如柴;手放下碗,阿迢生硬道:“谢谢你和你娘救了我。” 薛关河摆摆手:“要谢就谢掌柜;,要不是她,我们就算捡你回来,也救不了你;命。” “我欠你们一条命。”阿迢说,“有什么需要我做;,刀山火海,万死不辞。” 薛关河:“……言重了。” 这姑娘冷硬得像冰天雪地里;雕塑。 阿迢掀开眼皮看他,问:“需要我做什么?” “……”薛关河僵硬笑笑,“不需要你做什么,碗我拿走了,你休息。” 说罢跑出房间,还不忘关上门。 他洗了碗,越想越觉得不对劲,便去找陆见微。 “掌柜;,阿迢姑娘已经恢复了,您有没有什么打算啊?” 陆见微翻着医书,头也没抬。 “付了诊金和药费,就可以离开客栈。” “啊?”薛关河不解,“可是她身上没钱啊。” “那就写张欠条,赚了再还,要付利息;。” 薛关河终于说出来意:“我瞧她总觉得不对劲。掌柜;,她好像受了不小;刺激,不把自己;命当回事。” “她要是不当回事,又何必在胡九娘眼皮子底下偷取药材研制解药?” “也对。”薛关河没再纠结,“掌柜;,快午时了,我去做饭。” 他跑远几步又跑回来。 “掌柜;,阿迢姑娘;饭食要不要做?” 陆见微:“饭食按住客;价格算,看在她是病人;份上,我允许赊账。” “好嘞。” 薛关河又返回通铺,隔着门问:“阿迢姑娘,要不要吃午膳?一顿一百文,掌柜;说可以给你记账上,日后再还。” 门内沉默几息,传来少女沙哑;嗓音。 “不用。” “哦,好吧。” 薛关河没再管她,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