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三十六章(2 / 3)

在梦里,钟觉予又一次见到洛月卿,她分明极力挣扎,却依旧无法操控梦里人的身体,于是只能看着被俘虏的洛月卿跪在她面前。

梦里的人只将她放过,驱赶到了别的地方,而她的母族、夫家都属世家,曾在大梁与楚国的争斗中有所图谋,她即便想放过,也不能轻易饶恕。

她瞧见梦里的洛月卿面如死灰,就算被放过,也如同行尸走肉般。

不过,梦中钟觉予不曾流露出半分疼惜,甚至清楚,这次的被放过,不过只是拖延洛月卿的死期。

她要的不是皇位,不是这天下。

每当她看见面容残缺、声带被毁的阮鹤,便只能想到那一日的血海翻涌,李时归落下山崖。

笑,她曾经为了大梁尽心尽力,却得了个身边人不是离心,就是离自己而去的下场,如今他们还想让自己做个好君主?

可笑。

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,现实中的人不停喊着钟觉予的名字,反反复复。

可她却逐渐迷失,跌入这不知道是不是现实的梦境里,哭喊、求饶、哀嚎,不断落下的刀。

大梁、楚国,一整片大陆全陷在尸山战乱之中。

“钟谨言!()”

钟觉予脚踩着堆积如山的尸骸,仰头望天,被血水浸透的盔甲早已不就没了当初模样,长刀从掌心滑落,眼眸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。

短短两年,她便从人人称赞的长公主殿下,到只听见她名字就能让小儿止住啼哭的恶鬼。

钟觉予!?()?[()”

这声音如震耳铜钟声,瞬间敲响。

钟觉予猛的睁开眼,直接坐起身来。

那薄衣紧紧贴在身上,白色布料湿透后便变得半透明,汗水顺势流淌,要是现在和旁人说,钟觉予是刚刚从水中冒出,也无人怀疑。

钟觉予大口大口的喘息,好像从地狱里逃回。

屋外清晨美好,日光撒落往下,鸟儿扇翅飞起,将翠枝摇晃,发出悦耳鸟鸣,再远处的仆从已早起,长竹扫把划过地面,发出沙沙声。

“你怎么了?梦魇了?”旁边的人焦急不减。

钟觉予终于缓过来些许,扭头看向洛月卿,却没有开口,漆黑眼眸晦涩压抑,神情是少见的陌生。

洛月卿满脸疑惑,又问:“你怎么了?”

钟觉予扯了扯手,洛月卿的手还覆在她小臂,这下刚好被扯开,之前在掌心下的地方,顿时清凉一片。

洛月卿没有在意,只当她冒了大汗,一时太闷热。

她又说:“你做了什么梦吗?我喊你很久了。”

理智逐渐回归,薄汗粘在身上。

钟觉予张了张嘴,粘在一切的嘴皮泛起撕裂的疼,说:“是做了个不好的梦。”

“梦见什么了?”洛月卿思考着该如何劝导她,让她尽快摆脱恶梦的纠缠。

钟觉予却摇头,说:“忘记了。”

“啊?”

钟觉予偏过头,眼神落在被褥上,只说:“我往日不常做梦,每回梦见什么,醒来就忘干净了。”

洛月卿这才点头,刚想开口说些什么,却见钟觉予下了床,又说:“怎么那么晚了?我得赶紧走,天再亮些就出不去了。”

话毕,她直接拿起旁边的衣服就往身上套,一副急匆匆的模样。

洛月卿只能解释:“我天微亮就喊你了,只是你一直不醒。”

钟觉予答应了两声,继而将腰带一系,便道:“我先走了。”

话音落下,她已迈出脚步,只有转身关门时投来一眼,许是周围太暗但,以至于眼底情绪沉郁晦涩,宛如一摊死水。

随着嘭的一声,房门就此关上。

另一边的马

() 车早已停好,已今儿不需要上早朝的缘故,里头并不算着急,只是偶尔掀开帘子打探一眼。()

直到熟悉身影靠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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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殿下!”李时归先喊出声,又骤然停住,声音多了几分诧异,道:“殿下你面色怎么那么差?”

往日的钟觉予虽肤色白净,可却是一种健康如瓷器的莹白,现在却是毫无血色的苍白,看起来狼狈极了。

旁边的阮鹤也皱眉,低声道:“殿下你怎么了?”

钟觉予眸光沉沉,没有第一时间上马车,反而定定看向她们,停留了好一会才摆了摆手,说:“无事。”

声音微虚,听起来毫无可信度。

满脸担忧的阮鹤、李时归两人对视一眼,不禁冒出无数个猜测,而最有可能的是钟觉予和洛月卿吵了架。

马车摇晃一瞬,继而车帘被放下。

李时归还想开口却被打断,只见坐在中间的钟觉予直接道:“之前让你记下那几个家族呢?”

难不成是因为这事吵架?

李时归连忙掏出之前的本子,往旁边一递,忙道:“在这呢,一家没落。”

钟觉予点了点头,接过之后又翻开,将那群名字从上往下,细细扫过一遍,然后又停在其中一人的名字上。

她说:“笔。”

李时归立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