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第 3 章(2 / 4)

挑出来。 颜柏玉静静地望着她。李寸心忽然觉得像是被一尊垂眸的佛像望着,慈和平静,那种温柔的力量直透到她心中去,将她这些年的孤寂低落扒开到阳光底下,让她无比难过。 李寸心不自在地扯了扯支棱着的头发,“我习惯了,没人打断就一个人喋喋不休的说,听着很无聊吧。” 颜柏玉摇了摇头,她那轻轻晃动的脑袋温温柔柔的,“我喜欢听。” 李寸心将下唇抿进去用舌头抵着,“我,我还养了兔子。” 李寸心想要带路,一转身撞在墙壁上,力道太猛,身体被撞得往后趔趄了一步,被颜柏玉扶住。 李寸心向上看到颜柏玉忍俊不禁的笑意,嘭地一下,脸上赧红,她也跟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“我带你去看。” 仓库一边码着劈好的木材,另一边是和竹屋间留出来的走道。竹屋边上搭了个半人多高的小棚子,地面用石头铺了一层,石头上铺了草料,外边用木头筑起围栏,围栏一角两只成年兔子缩在一角,一圈兔仔围着它们,雪白一团。 在离兔子围栏不远的地方,有个长条形的土制拱包,一端立着烟囱,足有半人高,像个小屋子。 “这是你烧陶缸搭的横窑?” “我懂的其实不多,就是胡乱搭的……” “但你烧出来了,起码那些陶缸是不漏水的。其实我路上也尝试过烧陶具,但是很容易炸。”颜柏玉抑制不住赞扬的语气。 “先把模子晒干再烧就不容易炸。不过,我也就这三板斧,烧出来虽然有个模样,也就两三个陶缸是不漏水的,其它的多多少少有点问题,只是勉强能装个东西。” 颜柏玉心里生出些艳羡来,就李寸心积攒的这些资源,相对于她而言可以算是土豪了。她在跋涉的路上,也曾发疯般想要一把金属的利器,也想过就此停下脚步,在原地安家,但她怕一停下来,人就废了。李寸心给她呈现出了她疑虑过却没有选择的那种可能。 她和李寸心到这个原始世界上时的处境应该是一样的,除了衣物,一无所有。颜柏玉越是觉得李寸心这些房屋、工具、粮食的难得,她就越是佩服这个人,惊讶她身体里的能量。 黄昏时候,颜柏玉更加坚信了自己的想法。 李寸心生火做晚饭的时候,想起大米用完了,她舀了一瓢稻谷来重新去壳。 没有舂米机,也没有石磨石碾,就只能抱着木杵一遍遍捣米,捣完米还要一遍遍扬米筛去灰尘和稻壳。一场活下来,李寸心热得扒了兽皮和牛仔外套,大冬天只穿了件体恤。 颜柏玉望着李寸心熟练的动作,望着她手心的茧,手背的伤痕,望着她满头大汗却一声不吭,突然有一种惺惺相惜的难过。 冬天黑得早,她们也没有条件在冬天淋浴,李寸心烧了锅热水,擦拭一遍身体都算得奢侈。 夜里,李寸心让颜柏玉睡在土床上,她去睡竹屋。 李寸心趁着天没黑,给竹屋披了一层茅草外衣,又用稻草和棉花铺好了竹床,但到底不如正屋防寒。 颜柏玉不愿自己这个客人受照顾,反而让主人受冻,可李寸心一早就爬到竹床上躺下了,不给颜柏玉拒绝的机会。 颜柏玉虽想提出让两人一起睡,但心底有一些顾忌犹豫着,还没说出来,李寸心已不给她开口的机会。 屋外寒风呼啸,两人分室别居,鼻间飘着泥土冷冽的气息以及干草的味道,都是从未有过的一种心情,一种踏实感,一种新鲜感。 李寸心有生物钟,第二天天蒙蒙亮,就自然醒了,她从竹屋里出来,看到土床上朦胧的影子,愣了一下,才反应过来是颜柏玉。 她落脚轻了些,悄悄过去,见她还再睡,她像做贼似走到门边,轻轻抱起茅草扎的门帘,只是难免弄出些窸窸窣窣的声音。 颜柏玉猛地从床上坐起身,李寸心被吓了一跳,颜柏玉也被吓了一跳,两人大眼瞪小眼。 李寸心望着颜柏玉警觉的神态,想到她这一路上野兽环伺,只怕睡了也不敢深睡,才会在自己弄出这一点声音的时候猛然惊醒。 李寸心不由得生出一点怜爱的心情,轻声道:“我去做早饭,天还早呢,你要是还困就再睡会儿。” 说着,李寸心把门帘抱开,又给她合上。 李寸心用昨天剩的米熬了粥,想起昨天炒的菜,两人吃得一点不剩,她颇有成就感,洗脸刷牙,粥好了盛在陶锅里,又炒了碗萝卜。 水缸里的水已经快见底,李寸心自己分出一碗粥,扒了两口,将剩余的放在锅里,用灶里的余热温着。 她提了陶盆,向又睡下去,半梦半醒的颜柏玉交待道:“颜柏玉,水缸里没水了,我去池塘里打点水回来,池塘往南边直走几十米就能看到。锅里热着粥,你醒了记得吃。” 颜柏玉应了一声,李寸心往池塘去,路过草棚,黑驴靠着草棚,嚼着木头栏杆,朝她叫起来,吵架一样,蹄子时不时后尥,因为草棚另一边被两头灰狼给占了。 “梅文钦,别生气,我明天就搭个小黑屋,把它们关起来。” 李寸心安抚完黑驴,往南边走去。离屋子不远的地方就是一片池塘,水面泛青,靠着岸边的一丛丛水草枯黄伏倒。 李寸心将陶盆里盛满水,盆底的水流落在水面上,荡起一圈圈波纹。 李寸心心里一动,颜柏玉受了伤,恢复身体光吃蔬菜不行,得想办法给她加个餐。 那两只种兔是不能吃的,兔仔还没长大,总共也没二两肉。 她看了看池塘,这个天气应该还能钓一钓鲫鱼,姑且试一试运气。 她脑子跳跃的厉害,做事也的确是想到就做。 她将陶盆搁在地上,特意跑到远处的一条烂泥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