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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br> 赵文军是入赘,自然没有彩礼一说。

但宋书玉送他去过三次医院,每次的看病的钱都是宋书玉出的,加起来有二十多块。

在七十年代,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,城里普通工人一个月也就二十几块的工资,农村人的收入更低,碰上年景好的时候,一年干到头也只能攒个几十块钱。

挣钱不易,没道理不要回这笔血汗钱。

想要回钱,就得赵家主动提退亲才行,不然依葛慧玲那不要脸的性格,绝对不可能还这笔钱。

苗秀英和刘桂芝想到葛慧玲难缠的性子,觉得宋书玉这话也有道理。

“只是他们家恐怕不会主动退亲。”

宋书玉先前也没把握,但今天不是看见了齐春丽吗?而且齐春丽好像也重生了,她上辈子后悔放弃了赵文军,这下她给齐春丽一个机会。

她有信心,赵文军会主动退亲。

宋书玉笑道:“奶奶,妈,这事你们就别管了,他们会提的。不过在这期间,还要你们应付应付他们,估计明天早上葛慧玲还会来找我,到时候你们继续说我还病着就行了,要是旁人问起,就说我这次病得很严重,身体大不如前,赵家肯定不想摊上一个病怏怏又穷得叮当响的亲家。”

刘桂芝懂了,眼睛发亮:“书玉这法子好,我这就出去借头痛粉。”

她还得向乡里乡亲地好好说说,她家书玉“病”了,问葛慧玲借两包头痛粉都不可借这事,免得以后退亲了,赵家把脏水都往他们身上泼。

***

赵大根看着葛慧玲一个人回来,放下烟杆问道:“书玉呢,没跟你一起过来?”

葛慧玲不高兴地摆手:“别提了,说是感冒了,身体不舒服。你说一个女娃娃,大清早地就跟着宋建国他们出去查看村里的房子,别人家的事这么上心,自己男人的身体都不管,像什么话。”

赵大根心里也不痛快,瞥了一眼老二的房间,斥道:“你小声点,别让文军听到了。”

“听到怎么啦?我说的不是事实吗?谁家的女娃这么野,早知道就不说她们家。”葛慧玲故意拔高了音量,声音大得隔壁的邻居都能听到,更别提屋里的赵文军了。

赵文军木木地坐在床上,眼神晦暗,手不自觉地握成拳。

自从他受伤回来,他就成了人人都不待见的累赘。

“行了,别嚷嚷了,文军的药吃完了,腿又开始痛,还是想想怎么送他去医院吧。”赵大根磕了磕烟杆,目光落到大儿子和小儿子身上,明显是想这两个儿子站出来表态。

但赵老大和赵老三都不吭声,这么厚的雪,去县城来回五十多里地,谁想受这个罪?

而且看病不需要花钱啊?谁出这笔钱?

葛慧玲心疼两个儿子也心疼钱,撇嘴道:“宋书玉身体一向很好,一点小感冒,应该过一晚就好了。明早我再过去找她,文军以后可是要帮她奶奶和娘养老送终的,给文军看病就是她们家的责任。”

“对,宋书玉力气比男人都大,做事又利索,她送文军去县里,当天就能回来,要换了别人肯定得在县里住一晚上,又得浪费不少钱。”赵老大为了推卸责任,连忙说道。

赵老三也在一旁附和:“是啊,一直是她带二哥去看病的,什么情况,她最了解,旁人去了也搞不清楚情况,医生问起咱们也不知道,还是她去最合适。”

赵大根想想也有道理,就同意了。

赵家打好了如意算盘,只是千算万算都没算到,第二天天刚亮,他们家还没吃饭,刘桂芝就哭哭啼啼地跑来了,一边用力拍门一边扯着嗓门大喊:“亲家,亲家,书玉生病了,烧了一晚上,现在烧退了一点,可头痛鼻塞咳嗽,情况很不好。家里的钱都给文军前阵子看病用了,如今手头实在是紧,亲家帮帮忙,借五块钱给我吧,我去卫生院给书玉包点药。回头手里有钱了再还给你们。”

声音大得左邻右舍都听到了。

隔壁的花嫂子正在做饭,听到动静,在围裙上擦了擦手,蹬蹬蹬地跑了出来,关切地询问:“桂芝啊,书玉这孩子怎么病了?”

“昨天挖雪救人,衣服都打湿了,回来身体就不舒服,晚上发起了高烧,可把她奶奶心疼得……”刘桂芝边说边抹眼泪边诉苦,声音抑扬顿挫,非常有穿透力,整个二队估计都听见了。

动静这么大,赵家人不可能躲在屋子里装聋作哑。

葛慧玲暗叫糟糕,这下不但指望不上宋家带文军去看病了,恐怕还要搭几块钱进去。

她不情不愿地打开了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