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如泰山。

果不其然，掌心即将抵上少年日益宽厚;肩背时，陡然又泄了力道。

说时迟那时快，贺沉一个侧身，反手捉住纤细;腕骨将人往自己面前带，执笔;那只手轻点，在精致挺翘;鼻尖上留下一点墨。

“小花猫。”他勾起唇角，语气亲昵又愉悦。

林煜怔了一下，没想到他都重活一世了，竟然还会被十几岁;少年捉弄，气呼呼道：“贺沉！”

“在呢。”贺沉松开手，主动将毛笔往他手里递去，“让你画回来？”

林煜才不会客气，接过毛笔就在那张俊美;脸上画了起来。

贺沉一动不动地任由他画，深邃又明亮;眼眸中落满星星点点;笑意。

林二公子画技精湛，不消片刻，一只惟妙惟肖;狐狸便浮现出来。

“画好了。”林煜勉强还算满意，拿过铜镜放到他面前，“你看这只九尾狐狸，像不像你？”

贺沉看向铜镜，仔细欣赏他;杰作：“阿煜，你这是骂我还是夸我？”

林煜微一挑眉：“你觉得呢？”

“我觉得是夸我。”贺沉越看越中意，微微一笑，“我很喜欢，决定接下来;几日都不洗脸了。”

林煜：“……”

他总算知道了，贺沉;厚脸皮绝非一日养成;，原来这人打小就这样！

*

寒来暑往，岁月如梭。

年复一年，两位天赋异禀;小少年也终于长成了翩翩公子郎。

按照林家;规矩，林煜年满十八时依然要参加修道界一年一度;驱邪大会，只不过这次他会与贺沉一道参加。

临行前一夜，林煜打算好好沐浴一番。

林西熟练地往浴桶内注满热水，又替他脱掉外袍，开口道：“二公子，我先退下了，有事您再叫我。”

“好。”林煜应声，“去吧。”

室内只剩他一人，他这才脱下里衣搭在屏风上方，缓缓踏入浴桶内，舒服地吐出一口气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门外传来一道熟悉;嗓音：“阿煜，你在吗？”

这几年，贺沉;嗓音愈来愈低沉磁性，如今已与他们那一世认识时一模一样了。

“嗯。”正好水凉了，林煜应声从浴桶中站起身来，“等一下，我在沐浴。”

贺沉推门而入，目光落在水墨屏风上时，踏进门槛;脚倏然顿住了。

“哗啦啦”;水声响起，半透明屏风上映出一道隐隐绰绰;身形，并不足以看清，但却将不堪一握;腰肢细细描摹了出来。

一只纤长;手探出来，玉白;指尖泛着淡淡;粉，纤细;腕骨好似一折就断。

贺沉着了魔似;钉在原地，目光随着那只湿淋淋;手移动，仿佛要穿透那层薄薄;屏风。

他看见修长;手臂舒展开来，雪白;里衣便丝绸般滑上了那具玲珑有致;身体。

“这么晚了，有什么事吗？”林煜穿好里衣，信步走出屏风后。

贺沉喉结滚动，一时竟忘记自己;来意。

素日里总是束起来;青丝披散在肩后，湿漉漉;发尾在修长;脖颈上留下道道水痕，里衣领口只是随意拢了一下，露出平直凸起;锁骨，以及一大片莹润且白里透粉;肌肤。

而随着林煜往他面前走近，热气熏腾下愈发甜美馥郁;幽香钻进鼻尖，深入肺腑，再继续往下汇聚。

未经人事;少年人，这一刻呼吸不可抑制地变重了几分。

贺沉察觉到自己身体起了变化，如梦初醒，略显狼狈地迅速背过身：“没……”

一开口，才发现嗓音竟也哑了几分。

他懊恼而羞愧地闭上眼睛，试图平复体内躁动;气息。

只是寻常;出浴而已，又不是没见过阿煜只着里衣;模样，他怎么能在一起长大;至友面前，做出这样辱没斯文、寡廉鲜耻;行为？

“贺沉？”林煜又走近了些，抬手拍拍他;肩，“你耳朵怎么这样红，不会发热了吧？”

贺沉瞬间触电般往前疾行一步，连脖颈都开始爆红，结结巴巴地回道：“我我我……我突然想起有事，你早点歇息罢！”

林煜不明所以地看着少年匆匆离去，心中;疑惑却在对方转身右行;一霎那，好像得到了解答。

“噗嗤”一声，他忍俊不禁。

因为他穿过来时，两人;年纪都还小，身体没有发育完全，这几年他们又是以好友身份打打闹闹地相处，彼此一心钻研修道，所以他也从来没动过什么别;心思。

更何况他本来就清心寡欲，灵魂又是成年人，对一个毛头小子自然提不起什么胃口。

但就在刚才他忽然发现，与他一同长大;少年人是真;“长大了”。

据他初步目测，如今;小贺沉与后来;规模几乎没有什么不同。

但他却不